波音的问题不仅仅是几架飞机的问题，而是整个公司的价值观和质量把关体系出了问题，只想急功近利追赶对手，不顾质量，不顾乘客的生命安全，这是波音这些年来一直在干的事。

作者：李捷（抱朴财经评论员）

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是波音公司的噩梦：

当地时间29日9时7分左右，一架韩国济州航空客机在韩国南部全罗南道务安国际机场降落过程中冲出跑道，和机场围栏等发生碰撞后起火。

经确认，事发客机机型是美国波音公司的737-800，于2009年8月出厂，飞机机龄15年。除2人获救外，机上其余179人全部遇难。有乘客在事故前曾发消息称“我们无法降落，因为一只鸟卡在了机翼里”，波音飞机起落架放不下来。

▲事故中一乘客与家人的聊天记录

24小时内，全球多地接连发生了客机事故。

当地时间28日晚，一架客机在加拿大哈利法克斯国际机场着陆时部分机身起火(未确认是波音飞机）。

当地时间28日晚，荷兰皇家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800客机在起飞后不久发生液压故障。

30日早上，韩国济州航空又一架同型号波音客机于因起落架故障出现异常在起飞后不久折返，最终成功降落。

波音，到底怎么了？

01 737系列事故频频

其实，波音系列的飞机不是这段时间才出事，波音的不靠谱其实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除了波音737-800，我们也讲讲其他的不靠谱机型。

2024年1月，美国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一架737 MAX型客机飞行途中机身门塞脱落。

2024年3月4日到11日，短短一周时间，波音飞机就发生了四起安全事故，分别是发动机起火、轮胎掉落、降落后滑出跑道以及液压油泄漏。

你说你一个造飞机的公司，屡屡出低级错误，简直让人冷汗直冒。

不仅仅是冒冷汗，此前还有两起空难。

2018年10月29日，印尼狮航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客机在起飞后不久坠海，机上189人全部遇难。

▲印尼狮航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客机事故打捞现场

2019年3月，埃塞俄比亚航空一架波音737 MAX 8型飞机在起飞阶段坠毁，机上人员全数遇难。

▲埃塞俄比亚航空一架波音737 MAX 8型飞机事故现场

这么多人的不幸遇难，和波音的急功近利想卖飞机，想减少成本有关系，在某些细节上简直可以说是犯罪。

2010年，空客公司推出了自己的新机型——空客A320neo，能减少15%左右的油耗，很快大卖1000架。

波音急了，被迫决定，尽快研制并推出新的机型。波音737被称为“世界上最成功的民航客机”，而这一次，波音也希望将更有效率的发动机放在这一机型上。

设计人员发现，新的发动机太大，波音只能把它往前移，导致飞机重心前移，这就带来一个安全隐患。

空气动力学有个概念叫做“攻角”，简单理解就是飞机抬头的角度，由于新发动机更靠前且功率更大，这就会让新飞机在大攻角飞行的状态下更容易自动向上抬头，导致飞机进入失速状态，一旦进入失速状态，飞机就会立即开始下坠。

波音的研发人员发明了“机动特性增强系统”，它的作用就是自动压低机头。这个系统就是个软件，研发人员只需要多输入几行代码就可以让它运行。

这也没问题，你能解决问题就好了，不要有安全事故。

可是，波音为了省钱，干了一件超级恶心而且是要命的事儿。

新增“机动特性增强系统”属于重大改动，按照规定，航空公司需要让飞行员接受额外的培训，才能驾驶这一飞机。而飞行员培训同样是航空公司重要的支出成本之一，航空公司不想出这个钱。

在737 MAX下线后，波音对于外界的说辞都是，这款飞机在操作上和此前的737系列非常相似。飞行员在飞737 MAX前，只在平板电脑上接受了一个小时的“培训”。

就在狮航事故发生前一年，狮航还专门给波音发了邮件，询问是否需要额外培训，而波音的回答是不需要。

调查人员还发现，机长和副机长在飞机坠毁前都曾翻阅操作手册，但最终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从这一点上来说，波音是有罪的。

02 波音底层文化出现问题

波音的问题不仅仅是几架飞机的问题，而是整个公司的价值观和质量把关体系出了问题，只想急功近利追赶对手，不顾质量，不顾乘客的生命安全，这是波音这些年来一直在干的事。

美国资深记者、作家彼得·罗比森在《盲飞》一书中认为波音的底层文化出现问题，过度逐利，而注重创新、标准、工艺和质量的工程师文化却被严重稀释。

2020年，因为疫情的原因，波音大幅度裁减老员工，全公司最终失去了约1.9万名员工，包括一些有几十年经验的员工。

波音目前在商用飞机、国防、服务和其他部门有17.1万雇员，人数比2020年底增长了约20%，但许多新雇员经验不足。

在737 MAX客机的制造过程中，有些信息很可怕。据一名前波音质检经理说，波音以前每班飞机生产安排约15名质检员，后来缩减到每班只保留1名质检员。而在737 MAX两起空难发生前，波音已收到多起关于该飞机存在问题的报告，却未能及时回应和采取行动。

▲波音位于北查尔斯顿的工厂

为了控制成本，波音选择将产业链外包——将近70%的零部件交由国外生产，波音自己生产剩下的30%以及负责最后的总装。

意大利的阿莱尼亚公司是波音787机身制造商。2009年，阿莱尼亚一家工厂生产的零件被波音的质量督察员发现问题，波音的质量督察员要求这家工厂停产整顿。

而到了2010年，当质量督察员发现阿莱尼亚另一家工厂新的问题时，波音高管表示，不许耽搁，继续生产。

所以，有员工说波音的安全文化是垃圾文化，也没错，确实够垃圾。

波音的组装车间，曾一直都在华盛顿州。为了进一步压缩成本，波音选择在南卡罗来纳州建立一条新的组装流水线。

▲波音南卡工厂

半岛电视台曾拍过一部名为《破碎的梦想——波音787》的纪录片，纪录片里提到，南卡罗来纳州波音工厂的工人，很多之前都是做汉堡和三明治的，他们其中，还有很多人吸毒。

而当被问及会不会坐波音787的飞机时，工厂里的15个人中，有10人说了不会。

一名工人称，他看到了组装飞机时的许多问题，包括电线的走线错误，这种错误会增加电线相互摩擦、导致损坏的风险。

▲航空工程师约翰·伍兹 图源：纪录片《波音787：破碎的梦》

所以，乘坐波音飞机确实让人有点不放心。

因为做汉堡和三明治和造飞机不同，虽然工人事前一定经过了培训，但是按照波音的这个省钱以及马虎的尿性，我真的很忧虑这飞机的安全问题。

这些工人有一多半不敢坐波音787 ，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那么，波音飞机到底能不能坐？

我给三点建议：其一，尽量乘坐空客飞机或者高铁出行。

其二，如果你已经买了票，正因为波音飞机刚刚出事，所以，全球的航空公司都会很紧张，都会加强对波音飞机以及其他飞机的安全检查，这段时间反而可能是最安全的。

第三，尽量选择高口碑的大型航空公司出行，尽量不要坐廉价航空公司的飞机，有些钱不能省。

最后，希望大家出行和旅行都平安。